最近，一位矽谷銀行（Silicon Valley Bank, SVB）的客戶分享了他在推特上對該銀行迅速破產的觀察。他同時是兩家公司的存款人和私人賬戶持有人，描述了 3 月 9 日早晨的情況：早上 9 點，科技創業者們的群聊開始出現對 SVB 的擔憂。到了 10 點，有人建議出於安全將錢從 SVB 提走，認為這樣做沒有損失，只有好處。
記者 Elizabeth Spiers 認為，SVB 的存款人多是成功的矽谷創業者，他們本可以保持冷靜，用自己的影響力協助銀行穩定市場。然而，事實卻是相反的。他們急於提取存款，最終引發了一場銀行擠兌，導致 SVB 的崩潰。
那麼，什麼是群體行為？簡單來說，群體行為指的是個體因為周圍人的行動而改變自己決策的行為。雖然這種行為常被批評，但在某些情況下，它其實是合理甚至聰明的。比如，當一群瞪羚中的一隻突然開始快速奔跑，其他瞪羚也會本能地跟隨，儘管牠們可能並未看到藏在草叢中的獅子。這種行為通常能拯救牠們的生命。
在銀行業中，群體行為有時也可以被認為是理性的。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（FDIC）為每位存款人提供最高 25 萬美元的存款保險。如果存款金額低於這個限額，存款基本是安全的，即使提款受到暫時影響，也無需恐慌。但問題是，SVB 的情況有所不同。
SVB 的大多數賬戶金額遠高於 FDIC 的保險上限。事實上，只有 6% 的賬戶金額在 25 萬美元以下，許多賬戶甚至達到數百萬美元。因此，這些存款人無法確保政府是否會保護他們超出保險上限的資金。為了自保，他們選擇加入擠兌行列，希望搶在其他人之前提取自己的資金。然而，這種集體恐慌直接導致了銀行的倒閉。
另一位記者 Emma Goldberg 分享了一個有趣的故事，主角是 Sara Mauskopf，她是連結家長和托育提供者的初創公司 Winnie 的首席執行官。當天早晨，她在開車去舊金山的路上收到了一封來自投資人的電子郵件，通知她 SVB 將面臨擠兌，建議趕緊提取資金。然而，她猶豫了一下，想弄清楚這是否真的緊急。結果，當她第二天早上到達 SVB 分行時，銀行已經關門，門上貼著 FDIC 的公告。
這種情況令人唏噓。如果 SVB 的存款人能夠彼此溝通、冷靜下來，也許情況會有所不同。然而，人們的心理狀態就像一群驚恐的瞪羚，不可能有組織地合作。
最終，政府不得不介入，於週五宣布接管 SVB，並承諾所有存款人都能取回資金。這一措施有效緩解了危機，但也引發了一些爭議。美聯儲主席鮑威爾、財政部長耶倫和 FDIC 主席格倫伯格等高層在 SVB 倒閉前一周內進行了多次討論，最終決定運用“系統性風險例外”政策，允許 FDIC 超出 25 萬美元的保險上限來保障存款人利益。
然而，這項決定並非毫無爭議。前 FDIC 副主席 Thomas Hoenig 就曾表示，這樣的決策雖然出於善意，但可能削弱市場紀律，鼓勵不安全和不健全的經營行為。他認為，政府現在已經成為所有存款的最終保護者，這對金融系統可能產生長遠的影響。
這次事件給我們的啟示是，群體行為雖然在某些情況下是合理的，但如果所有人都選擇加入“擠兌”，結果可能就是將危機推向不可逆轉的地步。未來，金融政策可能需要進一步優化，避免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。
對於個人和企業來說，這也是一個提醒。我們需要了解自己的金融風險，並在恐慌時冷靜分析，而不是盲目跟隨群體行動。或許，保持冷靜、理性決策，才是應對危機的最佳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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